作为年中时节的重要节假日，今年五一的旅游市场格外冷清。 旅游业一改往年小长假的激烈竞夺。

五一静悄悄，中场“无战事”。

一边是露营撑起半边天，“半个朋友圈都在露营”。另一边则是大行业冷至冰点，“景区兵马俑比游客还多”。

上半场“颗粒无收”，而下半场依然充满不确定性。活不下去的旅游企业，期待诗和远方的国内游客，还需要蛰伏和等待多久？

作者｜刘俏 策划｜许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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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火热，旅游爆冷

刚刚结束的“五一”假期，露营成为了绝对顶流。

小红书发布的五一假期数据显示，露营热度连续第三年实现大涨。继2020年五一期间搜索量同比增长290%，2021年五一同比增长230%后，今年五一期间露营相关搜索量同比增长746%，参与露营的城市、人群等更加泛化，“露营+”受到行业关注。

上半年疫情反复之下，节前多地倡议“非必要不出省”，而周边游、短途游满足了城市客群的出行需求。据文旅部5月4日消息，今年五一假期“赏花+露营”“房车+露营”“露天音乐会+露营”“旅拍+露营”等众多特色精致露营产品受游客追捧。

飞猪发布的五一出游消费趋势观察显示，在低风险地区，“2小时度假圈”成主流，本地游订单量占比达8成以上。其中，五一露营订单量环比上月增长超350%。

同时，露营旅行的辐射效应也直接带动了营地周边的旅游商家热度。携程数据显示，五一假期首日，“露营”在平台的访问热度达到历史峰值，搜索热度环比上周增长90%。

从各类出游数据中不难发现，露营从未像现在这样占据着如此高的关注度、话题度与参与度。但这股“帐篷热”是否能代表旅游业的全貌？

一边是露营撑起半边天，“半个朋友圈都在露营”是旅游业。

另一边则是行业冷至冰点，“景区兵马俑比游客还多”也是旅游业。

五一假期第一天，一段拍摄于西安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短视频引发热议。视频中，以往人山人海的兵马俑坑冷清异常，被网友调侃称“俑比人多”。

一千多公里外的黄山脚下，拥有世界文化遗产西递、宏村古村落的黟县同样冷清。据黟县县政府官网公布的旅游信息快报，2022年“五一小长假”第1日全县景区共接待游客176人，同比增长-98.77%；门票收入1.2438万元，同比增长-98.54%。

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2022年“五一”假期5天，全国国内旅游出游1.6亿人次，同比减少30.2%，按可比口径恢复至疫情前同期的66.8%；实现国内旅游收入646.8亿元，同比减少42.9%，恢复至疫情前同期的44.0%。

受各地疫情与防疫政策影响，国内多地旅游“成绩单”显示，五一假期旅游市场游客及收入数据多遭腰斩。以国内几个已公布五一“成绩单”的传统旅游大省为例：

据四川省文化和旅游厅消息，全省五一假期累计接待游客4401.08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134.43亿元。而2021年“五一”期间，四川共接待游客5658.34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388.32亿元。

江苏省文化和旅游厅消息显示，2022年“五一”假期，江苏纳入智慧文旅平台监测的景区和乡村旅游点共接待游客845.19万人次，全省旅游消费总额40.7亿元，同比2021年五一期间301.13亿元的旅游总收入下降超八成。

据海南省旅文厅，2022年“五一”期间，海南省接待游客132.66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15.18亿元。而2021年同期，海南省旅游接待游客295.31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40.96亿元。今年“五一”假期，海南全省10家离岛免税店总销售额6.45亿元；而2021年同期，海南省9家离岛免税店总销售额9.93亿元。

各地跨省流动受限之下，本地游、周边游火热。但同时因游客平均出游半径的缩短，导致航司、酒店等价格的进一步下降。同程旅行最新数据显示，“五一”假期酒店订单平均间夜价格较去年同期下降50%，机票订单平均票价同比下降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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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上半场败局隐现？

市场并非“一夜降温”。

五一假期出游数据的低迷，在一季度以来各地不断反复的疫情与日渐收紧的防疫政策中便可见一斑。

凤凰网旅游在此前发布的《“五一”还在，但黄金周没了》一文中粗略统计，国内多地提前针对“五一”假期发布跨省跨市出游政策与倡议。而早在今年春节以来，国内多地就已因疫情反复进一步收紧出行管控，跨省团队游更因频繁“熔断”遭受重创。

图片来源：《2022年1-4月中国旅游行业洞察报告》

严格的出行政策，令旅游的不可控因素大幅增加。人们的出行意愿逐步降低，旅游市场活力下降。这一背景下，法定节假日对旅游业恢复发展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但事实是，今年被寄予厚望的春节、清明、五一等假期受疫情影响持续加重。

Fastdata极数近日发布的《2022年1-4月中国旅游行业洞察报告》显示，疫情持续及游客对收入的悲观预期，令旅游业遭遇“戴维斯双杀”，恢复势头出现逆转。

图片来源：《2022年1-4月中国旅游行业洞察报告》

信心比黄金更重要。但自去年暑期疫情以来，未知变量频繁出现，此刻的旅游业相比2021年同期面临着更多不确定性。

据企查查数据显示，2022年1月-4月注销的旅行社数量高达5420家。与此同时，多地旅行社、酒店餐饮业发布请援书。

今年3月出现的一份《苏州市旅行社行业请援呼吁书》中曾提到，所有旅行社应政府要求已经再次停业，平均亏损额320万元/家，员工自动离职率超30%，超过90%旅游社已无法支付四月份员工工资、社保基金、房租。

苏州所披露的数据成为一个行业缩影。而在此之外，包括山东酒店网、安徽酒店网、深圳市民宿协会、云南省旅游饭店业协会等多地酒旅行业及协会都曾主动发声求援，向社会发布公开请援的内容。

疫情之下，国内两大旅行社巨头也难抗重压。

5月6日，两年连亏13.88亿的出境游巨头凯撒旅业，被戴上“ST”的帽子，名称变动为“ST凯撒”。而曾想与其“抱团取暖”的另一巨头众信旅游亏损更多，其近日披露的财报数据显示，2020年和2021年，众信旅游净利润亏损额合计高达19.44亿元；2022年一季度公司净利润亏损0.57亿元，资产负债率上升至95.99%。

从艰难的开年到冷清的五一，2022年旅游业的上半场几乎再难觅复苏与增长机会。

一个月后的端午假期成为最后的希望，但多名旅游从业者向凤凰网旅游表示，从当前国内的疫情形势来看，端午小长假的长线游市场预期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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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复苏的海外旅游市场

相比国内旅游市场，今年以来随着新冠疫苗接种普及，越来越多的国家逐步放宽入境政策，并纷纷推出重振旅游业计划，海外旅游市场正在加速复苏。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至少有43个国家放宽了入境规定，分别是欧盟27国、东盟10国、新加坡、加拿大、美国、英国、日本、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以日本为例，据《日本经济新闻》5月6日报道，日本或将在6月重新开始允许外国观光客入境。日本政府将根据日本五一长假结束后新冠病毒感染情况,来判断是否解除以旅游为目的的入境禁令。而日本规模最大的旅行社JTB Corporation调查显示，今年日本五一黄金周长假期间，预计将有约1600万人在利用此时进行住宿一晚以上的国内旅行，比2021年增长68.4%，人均出游费用同比增长6.8%。

而刚刚在全球顶级旅游目的地中获评第四名的泰国，也已于5月1日泰国政府全方位“开国门”，开始实行免核酸面向全球开放、取消“测完即走”检疫措施。

据泰国国家旅游局局长育他萨透露，今年1-3月期间，泰国累计接待44.4万名外国游客，旅游创收341.73亿泰铢。泰国还计划6月1日起取消入境申报系统，预计最迟不超过7月1日，国际旅客入境泰国的条件将会基本恢复到2019年的状态。

欧洲市场方面，希腊政府今年将以往4月中旬才开始的旅游季提前至3月1日，使冬季关闭的酒店可以提早重新开放。该国旅游业界预测，今年希腊旅游业收入将恢复至2019年的80%—90%。

据欧盟统计局旅游业初步评估报告显示，2021年欧盟过夜游客数量超过18亿人次，比2020年增长27%。其中，绝大部分欧盟成员国的过夜游客数量都实现同比增长，以希腊、西班牙、克罗地亚等国增幅最为显著，均超过70%。

海外旅游市场的复苏，也带动着旅游企业恢复增长。

日前，美国民宿巨头Airbnb发布2022年第一季度财报。报告显示，Airbnb第一季度营收达15亿美元，同比大涨70%。据悉。2022年第一季度为爱彼迎史上首个盈利的第一季度，调整后的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达2.29亿美元。

关于业绩的上涨，Airbnb方面在财报中指出，今年一季度收入强势增长，主要受益于住宿间夜和体验活动预订量增加，以及已售客房均价持续上涨”。其中在预订量方面，Airbnb的“过夜和体验预订量”为1.021亿美元、同比增长59%，总预订价值达172亿美元、同比增长67%。

今年4月，世界旅游及旅行理事会（WTTC）在马尼拉表示，尽管受到德尔塔和奥密克戎毒株的影响而慢于预期，但2021年全球旅游业确已开始“收复失地”。预计到2022年年底，旅游业将增长43.7％，2023年恢复到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前的水平。

海外旅游市场的逐步放开，也让国内旅游业看到些微希望。一方面，基于市场复苏的乐观预期，为迎接海外旅游市场复苏，部分国内旅游机构已提前开始布局。另一方面，从受限的长线游、爆火的本地游中不难看出，游客探寻“诗与远方”的出行意愿并未消减。

此前，文化和旅游部十四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北京交通大学现代旅游研究院院长张辉也曾向凤凰网旅游透露，一旦疫情得到好转，无论对于中国的入境旅游、出境旅游还是国内旅游，都将迎来一个“井喷”期。